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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三式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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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人△|一千一秒

为什么变得这么长啊只想写个高考作文的!
不知道算什么cp,三角恋要么是。

现代城市喜欢用灌木建造围城,被修剪成规规矩矩的方块,斜切角锐利新鲜,划伤皮肉时可媲美新出厂纸张造成的疼痛感。
水泥森林中的困兽,永井圭,躲藏在绿化带里,暂且把灌木丛后的天地当做战壕,脸上的伤口飞快愈合只留下血迹。可以清晰辨认出猎人们靠近的呼吸,他们咔擦咔擦摆弄着猎枪,似是刻意戏弄。
永井焦躁得疯了。
如果他们配备夜视仪自己根本无从躲藏——无法确定,但出于戏弄的话不必徘徊半个钟头吧。
中野还没从毒性中苏醒,重重压着他的肩膀。他每隔半秒钟升起干脆把这家伙丢掉的念头,又舍不得这份不知何时会苏醒的战斗助力。人数悬殊,他不确信能独自逃跑。配不平利益公式的永井含住嘴边的金叶女贞咬碎,植物天然的臭味充斥口腔,如同浓缩的阳光。蚂蚁顺着袖子爬到脖颈又痛又痒,被啧声掐死。他不信什么蚂蚁爬到心脏以上就会死的都市传说,况且他也不会死。
好熟悉。初次逃跑就是在植物的包围中……海像电影中的英雄般降临,紧紧抓住他的手。很久没想起过海了,分别过后有太多经历,记忆中的身姿逐渐消失,此时连五官的模样都变得朦胧,唯独记得不能辜负他。
要忘记海了,抛弃过两次的朋友。
长大后偶尔能碰见。海主动打招呼,挂着笑目送他的无视。海的随性减轻永井的罪恶感,直到海不顾一切来救他才明白他多么自以为是。
他庆幸获救,不懂感激。看任何煽情作品都不会哭的他从来不理解所谓的人性、感情,也不懂海为何无怨无悔地待他。
他们说海奇怪,没准是亚人。
永井心里清楚,海和他不同,比所有人都像人类。海喜欢陪着他,从来不说自己的事,偶尔悲春伤秋,语气漫不经心。永井从前没有了解他的兴趣,只想扮演善良的好学生,但从只言片语里窥见海的内心世界,波澜壮阔山雨欲来,同他平静的表象截然不同。
他偶尔会想,亚人,总有什么偏离了社会,心理医生诊断为人格缺陷的地方,反社会反人类,无法理解感情,无法理解生命,比如他,比如佐藤……肩头的白痴是个例外,莫非自己找到了他呼唤不出IBM的原因。
他那样头脑简单的人,断然觉得世界美好善良得无以复加。
幸运的家伙,不过我不羡慕。
永井猫着背,驼起姑且是同伴的中野。黑色幽灵升起观察,脑中清晰勾勒出当下情况的平面图。接近前年流行的逃脱游戏,同班同学解不出时会向他求助,轻松极了。他当即发现破绽,深吸一口气背起中野夺路狂奔。消音器包裹的子弹声噗噗传来,背后的冲击推着他前进,血腥味蔓延开,负责当沙包的中野中弹了……
他连滚带爬躲入小巷,喘息剧烈得要把肺吹破,撑膝站起忍着咳嗽冲向摩托车——他狂奔至此的原因。亲切的交通工具,偷走也没关系吧……该死的,这锁怎么搞定。
永井恶狠狠地抡着逃出来时顺手揣上的扳手。危险时还未能忘却人类的本能,总想摸把武器。
砰砰砰。
枪子连续落在脚边扬起灰尘,永井被射穿胫骨,哽咽着半跪。在IBM射程以外啊……永井皱着鼻子咒骂。
对方很了解亚人,不打算接近,一边试图联络同伴一边保持固定频率的射击恐吓。他的枪法不错,五次有一次可以打穿永井的后脑勺。
中野,还不赶紧给我醒过来,我把你背出来是图什么……他恶狠狠地咬破口腔,痛得眼泪淌了满脸。他举起双手投降,对方半信半疑地停下,突如其来的攻击冲向他,仿佛久等破绽。
听见响动的永井回过头,同第一次逃亡一样,海斗从天而降,踢断狩猎者的脖子。
昏暗路灯照亮海斗的囚服,微笑的耳钉,别在耳后的万宝路抽了一半。他脸上脏兮兮的,那双眼睛仍然透彻。永井圭看见世界亮了,海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忘了言语。他们凝望彼此,久别重逢的眷侣般不知所措。
新的敌人发现了同伴倒下的身体,子弹飞向微笑的海。来不及!永井惊慌地站起来,抓紧喉咙站起来,他不能发声,会引来敌人……不要向海开枪,把子弹对着我,他无声地大喊。
一秒漫长过一生。
随后不知何处飞来的扳手呼啸砸向开枪者,对方倒下,海还站着。
是中野。
他死猪般的身体跳起,为海挡下子弹。他龇牙咧嘴地挠着背,捡起扳手返回,砸开摩托车外壳扯出火线,刺啦点着发动。
“快走。”
中野催促着回过头,惊异地发现永井以他从未见过的眼神、拧着眉毛望向他素未谋面的少年。这个人是他认识的永井吗,那个对谁也不关心没有弱点的永井。
永井结结巴巴:“你、你没事吗。”
海斗不明就里,用袖子擦脸,有些痒:“没事。”
刚见面就分别,再度抛下他,对海过于残忍。
永井咬牙:“……我走了。”
“嗯。”海斗再自然不过地骑上摩托车,“应该载得动,三个人。”
***
木屋被白蚁和浪涛毁灭得摇摇欲坠,走两步便有木屑簌簌下落。
永井用中野打来的清水给海清洗擦伤和污迹,牙齿撕开T恤下摆给他包扎。
“不要跟着了。”永井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海斗垂下眼睛。
永井按住海斗的肩膀:“太危险了。”
“我知道。”海斗抬眼望着他,令人想起被装进纸箱的小狗。
永井起身往外走,恶声恶气地支使:“喂,跟我出去看看四周情况。”
中野方才还枕着头,小心翼翼地靠在摇摇欲坠的墙脚看好戏,异常的永井圭竟显得有趣……被点名了只得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他拍拍裤子上的木屑和瓢虫“海?我叫中野攻。”
中野亲昵的称呼让海斗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是跟着圭叫的。他握住中野宽大的手:“你知道我,圭说的?”
“我对你很好奇。”中野大大咧咧地,“被我问烦,就告诉我了。”
中野!磨磨蹭蹭的。永井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催促,海风扰乱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海斗没有放开中野:“你们是朋友吗。”
中野直率地:“姑且算吧。”
海斗笑笑:“圭在叫你。”
来了。中野回头喊,步履散漫地推门出去。
没有危机感的家伙,真佩服你的粗神经。永井的声音淹没在远方。
***
“为什么骗他。”
二人在防汛堤上探查,中野突然开口。永井继续喋喋不休分析当下处境,抱怨个不停。
风变喧嚣了,中野把永井往身边揽。他站在边缘,中野唯恐他被吹下去。
发生过关系后中野总是……永井努力适应他野生动物般的下意识动作。他不喜欢肢体接触,特意叫他别做这种亲密举动又过于小题大做,显得他有多在意。
“你说你不懂珍惜人命。”
中野不加掩饰地低头直视同伴,近在咫尺的少年自称不理解人类的同情、怜悯、正义,却不会对无利可图的人表演出关怀。
“和你没关系。”永井假意生气别开他的胳膊。
“只是想知道,”中野俯身拾起碎水泥块,打了个失败的水漂,“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和你是朋友啊。”
永井心头生出莫名火:“认识三小时就知道他好?我为什么不能有朋友啊?!”
中野满脸的理所当然令永井无言以对。
“你没那么讨厌嘛。”中野总是不惮于说大实话,“你喜欢海吗?”
回去一路永井走在前头没有和中野说话,中野手背在脑后吹口哨,颇有闲情逸致欣赏漫天壮丽的火烧云。
逃避放空了一路,木屋逐渐出现在视野中他才开始梳理关于海斗的心情。他害怕让海失望。明知道就算坦白海不也会松开手。海一定不喜欢这样的人,就因为是他,海才会无怨无悔吧?想到这点永井便心虚,像是辜负了海。
喜欢?他考量中野的措辞,如果人类的感情是这么不明不白拖累理智的东西,他希望永远不去理解。原以为自己是冷酷的人,却在大战的前夜梦见海,梦见海要带他逃走,去过平静的生活,彻底忘记这场飞来横祸。
他和帽子不一样,不是喜欢争斗的人,为何会成为亚人呢?
——今时今日,他还逃避着、逃不开着的问题。
身边那个四肢发达的生物朝着前方招手,大喊好想啊。
海在烤两只海鸥,开心得像赢了小钢珠。
入夜冷,他们从摩托车后备箱找到雨衣,用刀片裁开来铺在潮湿的木板上,三人挤一挤睡下。海躺在外侧,正对一方小窗,月白色的天体孤零零悬挂在角落。
圭的为难令他难过。
离开监狱是为了帮助他,不是成为累赘,就算多么不想离开……圭优秀,冷静,独立,原本应该上好的大学,过成功的人生,不该因此被毁灭。
圭没有被不公的命运打到,现在还有了朋友,是亚人,圭的同类。
海斗的头发不像形状构建出的质感那般硬朗。它们柔软,由和煦的风揉作仙人掌刺簇,细细密密的,不安时才生成的形状。
天亮之前离开,不要打扰圭。
起身瞥见身后景象,圭毫无防备地蜷缩在中野臂弯里熟睡。本人大约没意识到,他信赖中野。听见响动的中野睁开眼,眼皮挣扎两下猛地撑起:“要走吗?”
他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懵着,毫无警戒心,圭下意识的信赖竹篮打水。
“留下不方便。”
“你救了我们啊。”
中野的视线穿过海望着天花板,海回过头,什么也没有。
“能看到永井的幽灵吗。”
中野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个血洞浮现,海静静听着。
“他很不安。你先坐下。”
海斗坐下,中野脖子上愈陷愈深的伤口逐渐回弹,以电影特效般速度的愈合。中野歇了口气,把圭环在他腰上的手扒拉开。
永井紧闭双眼,满头大汗,辗转不安地梦呓,中野,海会死的。
中野瞪着永井喊:“胡说,不会死的!”
海斗忍俊不禁,有些怅惘:“你们很亲密……”
“只有让我睡的时候比较亲。”
海斗的眼球倒映月影,和中野不满地嘟囔。
“晚安,中野。”
中野觉得怪,闭上眼才反应过来是海第一次叫他名字。
***
“上吊好痛。”
中野攻不断揉脖子上的勒痕,朝永井圭诉苦。
永井圭正摊在座椅里发呆的。中野是头脑单纯的笨蛋,没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又是正义感强烈的死脑筋,不会加害他;行动力强,不涉及原则问题时愿意信任并执行他的想法,加上是武力不错的亚人,和中野呆在一块时永井总是情不自禁地放空大脑、放心犯现代人的懒惰病,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明明很不齿中野能迅速博得人安全感这点,不知不觉也把信赖交付给他了。
他用百分之一的智力敷衍中野:“IBM呢,召唤出来了吗。”
“没有。”
中野直直看他,不打算走,要出馊主意的人负责。永井不得不集中注意力继续对话,他揭开铺在脸上的笔记本理理凌乱的额发朝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敲敲。
“我很忙,你再试试。”
中野不高兴地揉着胃:“早餐都吐了。”
“大家都很辛苦,别指望我给你糖吃。去找那女人嘛,你不是喜欢她?让她亲你作奖励。”
中野脸红:“永井!你头脑那么好,总有别的办法。”
“好麻烦。”永井朝天花板翻白眼,“试试麻醉剂,毒品什么的。”
等他回过神来中野已经跑出去。喂喂,不会真去要吧,万一没说清楚是谁要吃他们就给了,他可不保证对亚人的身体没有影响。他只好用尽自制力爬起来奔出去四处找,想问人一个两个都对他带有敌意。
嘁……他恶狠狠地皱起下眼睑。
“找中野?”
转角刚巧遇到小仓郁也,叼着烟戏谑。大步往前的永井折回:“在哪?”
“回他屋了。”
他屋……不就是我屋吗。永井往回跑,他平时就不得人心,怒气冲冲地更没人愿意和他搭话。
打开门就看到中野跪在床边攥紧被单。
“喂。”
永井心虚地拍拍他的背,真的吃了吗……还没等到回答已经被中野按到地上,触及一旁咕噜翻滚的茶色药瓶,永井无语地瞪着身上的人,中野落在阴影里的脸满是汗水,眼里被润得亮晶晶。
“感觉好怪,”他痛苦地呜咽,喘着气,“杀了我……”
“哦。”
永井面无表情地呼唤IBM刺穿中野的心脏,杀人时IBM总是精确又听话,完美执行主人的念头——中野的身体沉重砸在身上则是计算之外。
他忍痛要把人移开,不一会儿耳畔响起中野的呼吸,立刻埋怨:“快起来,压死了。”
中野居然抱住他的腰,意料外的举动让永井瞬间警惕起来,他推着中野责问你干什么,中野撑起身抓着胸口处血迹滴滴答答的布料,眼睛拧作一团,汗水挂在浓密的眉毛和睫毛上:“好难受……可以亲你吗。”
“哈?——”
他的嘴被强硬地堵住了,拼体力可完全不是对手……永井拼死命扒开吻,伸长手好不容易捞过旁边的药瓶,标签上潇洒的手写英文对他来说并不难。
“搞毛啊!”永井尖叫着挣扎,他好久没这么失态了,“这不是春药吗!”
“是哦。”小仓郁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依靠在门旁一脸不打算帮忙,永井没好脸色地冲他喊:“杀掉也没用吗!”
“一般的当然解决了。这是对亚人专用,还在研发,正打算找你们三个来试呢,看来很有效。”
欣慰的语气。开发这种东西是吃饱了吗。永井还要再问,小仓郁也已经挥挥手打算走。
“干!”
“让他干就对咯。”门合上,男人好心地笑,“我帮你们关。”
中野的拥抱太热烈,永井推搡着后退,口不择言:“放手,处男!”
“不是啊。”中野睁大眼睛把人抱上床,真诚地解释,“我有很多女朋友。”
***
永井至今难以相信不止一次和中野搞上,这是他精打细算人生中的第二重大失误。
第一是,在某个放学的午后被车撞。
从甜蜜的噩梦中醒来,左边睡着轻声打呼的中野,右边是侧躺的海,身体随着气息缓缓起伏。那种关系可不想告诉海,中野应该不会和海说吧……还是找机会打个预防针。
怎么办啊,今后……不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现在是这个小团队的头脑,要带领两个同伴……同伴,永井厌恶地咀嚼这个词。他撑住额头,眼睛在手掌的空隙中睁开,猫科动物一般明亮。
“圭。”
永井圭条件反射地要跳起,意识到是海才松了口气。
他疲惫地躺下,和海的鼻尖只有半厘米,与小时候跑到森林里露营一样靠近彼此。
“天快亮了。”他揉着黑眼圈,“休息吧,天亮我们去九州……你说过的地方。”
海惊讶地望向永井,好友皱着眉对他笑。
逃亡的夜晚,海曾经反复抚慰圭的心。你是人类哦。我们是朋友。
即便毫无用处,永井飞快接受了亚人的身份,或许原本对人类就没有归属感,感情上的。
现在轮到圭来让海安心了。
***
海斗半个手掌托住永井的下巴。是他的手心太热,还是我的血太冷?肌肤接触使他暴露在风中的咽喉发酸,如同承受微弱电击一般的酥麻。他想是自己太过惬意了,逃亡路上不会有这份闲心。海是个诗人,或许分分秒秒都有感触,心理的,物理的……永井转动眼珠无神地眺望天际一会儿,好友粗糙的拇指沿着牙釉质往腮帮子探入,他的脑袋才重新运转。
他嘴里混着铁和血的锈味,咬着海的拇指含糊不清:“从里往外推出来。”
海斗摸到了斜插在牙床里半截铆钉。他压着永井牙齿的手在打颤,紧张不已,声音犹疑险些被风盖过,仿佛要受苦的人是他,指节白得在尖叫,脸上仍努力作出一副洒脱的表情:“很疼的。”
“怎么会,我是亚人。”永井欺骗道。
昨夜他们是从楼顶直接跳下来的,中野出的馊主意,手拉着手,鼓足勇气,数天上的星星。不得不说飞翔的感觉很好,难怪人类喜欢蹦极,滑翔,诸如此类。远野不是第一次了,他没有浪漫细胞,只计算着高度足以确保摔死,满血复活。
他们血肉模糊,重新聚起来时身体里多了碎玻璃和铁块。逃亡的紧迫感过去后痛到无法忍耐,中野在摩托车后备箱里找到手套,叼在嘴里,坐在水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小腿清理。永井脸上浮起对中野专用鄙夷神情,中野一定有受虐倾向,此前随口教唆他去上吊毫无反对意见,不会乐在其中吧。他摔在草丛里,都是些茎叶碎石,痒得很。永井好得多,摔到一楼的采光玻璃,清理了许多,折腾一早上已经不会动了,想吃海准备的早餐腮帮痛到不行才舔到了口腔里的铆钉,鬼使神差地要海帮忙。
因为没力气了,他辩解着。
“永井。”中野在那头喊着,“我想死了弄,过来帮我。”
“你等一下!……海。”永井垂下脑袋,鼓励地望着海斗。
海斗垂下眼帘,睫毛很厚,下手瞬间忍不住覆盖住视线。他是想多看看永井的,难得面对面靠近,真可惜。
永井背过身吐掉红色包裹的金属块,一边擦眼泪,太疼了。他的力量用在手上分散注意力,血奔向指尖,每一片指甲盖都叫嚣着要翻起。臼齿在血肉里愈合,永井捂紧腮帮,脸躲开海的视野趔趄朝中野奔去。
海斗摸着手掌上的一圈牙印,犬齿的位置咬出了血,在表层皮肤下渗开一枚小花。
处理到无异样后中野在脏兮兮的坝头上摊开来,每次劳动后他都会如此犒劳自己。永井踩他的裤子:“起来讨论下一步。”
“你定就好了啊。”
永井不满得眉眼挤到一块:“每次这么说最后干扰计划的都是你。”
“我去城里一趟。”海斗说。
两人瞪大眼睛望他。
“你们在这里等。”这么说着,海斗只望着圭。
圭松了口气,还以为海要走……
“机车载三个人跑不了多久。我再去弄辆回来。”
“不行!”中野赖在地上大声说。
“他们到处检查亚人。”海斗挽起袖子,手臂上一道赤红的新疤。
海的体格无疑比他强上许多,但身为亚人的他浏览海的脖子,手臂,眉眼,每一寸皮肉都那样脆弱,轻易能被拆碎。夜晚做的决定总是一时冲动,醒来都会后悔。坐在海边割开自己皮肉还能谈笑风生的怪物,怎么能把海带在身边?
被设想为谈笑风生的人喊着:“那我和你去!一起弄辆大的。”
永井下意识地想否定,立刻刹住嘴。海大方地朝地上微笑,眼睛和水面一样明亮。
海不是他的私有物,中野又那么擅长交朋友。
他竟然愤恨地想,为什么偏偏让中野见到海呢?
海斗去摆弄机车,中野总算愿意起来,凑到面朝大海神情平静的永井身边。
“我们的事不要告诉他。”
“什么事啊。”
永井憎恶地咬紧牙齿,不情不愿地回答:“前天在沙发上的那种事。”
中野的脑子是没上柴油的发动机吗,永井想着,隔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话,隔着海浪呼呼传进鼓膜:“你可别想一个人逃走。”
诚实的人也会造成陷阱。永井把他的话理解为交易,中野只想转移话题。
黄昏的彩霞涂染了整条堤坝时一辆质朴的卡车朝着永井开来。他就这样蹲坐在道旁一整天,偶尔有附近的乡民来往,平安无事。他并不是醒着就在思考,放空头脑的感觉轻松快乐,他怀念躲藏在村中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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