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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三式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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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黃金公館1

改了改。這個標題不寫案子真是浪費。

剛落地就天晴,加隆的運氣一向不錯。他大搖大擺地走出機場,墨鏡掩蓋不住英俊的輪廓線,鼻樑到下巴流暢的雕琢與廣場中央聳立的希臘複製品如出一轍。立刻有計程車停在跟前,司機搭出半只胳膊拋媚眼,天哪,我發現了什麼,您一定是上帝最寵愛的小兒子,比薩斜塔是為您傾倒的。
旅人翹起嘴角,他開始喜歡這座城市。
他把每年的半数時光消磨在世界各地的海滩。蔚藍遼闊的波浪,鑲接或淺白或金黃的沙灘,陽光把風塗成暖色,仿佛天地間再無束縛他的牢籠。他熱愛火辣的比基尼,日光浴,衝浪,美酒……以及豔遇?
“觀光客,要漲潮了,往北退兩百米。”
漂亮的男性胸肌落入視線。加隆不慌不忙地打開墨鏡翻蓋,模樣略顯滑稽,對面盯著水色的瞳孔愣神半秒接著忍耐發笑。他比他蒼白一個色號,淺金的毛髮眼睛暴露他是個毛頭小子的事實,板著一副不懂情趣的老成面孔俯視他,加隆想起大學時用法學典籍狠狠敲他腦袋的教授。
他扣上墨鏡,枕手躺回海藻似的長髮上:“老兄,這麼搭訕早過時了。”
男人想說什麼,又走了,丟下一句那你呆著。
半個小時後,加隆狼狽地抱著衝浪板從海裏冒出。闊腿褲管鑽出活魚螃蟹,他一邊擰幹頭髮一邊咒罵租躺椅的小兔崽子。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等著向他挑釁,抬眼便看到剛才的男人坐在不遠處,眼裏隱藏幸災樂禍。他用女人送的絲巾紮了頭髮,赤腳去踩對方兩腿之間的沙灘椅。
“你是救生員?新來的?我要投訴你。”
“不是。”他呷了口汽水挑眉——毛髮濃密,眉心結成一線,“是搭訕的。你濕透了,去我那兒沖個涼。”
狡黠得極度含蓄,似是篤定加隆會跟他走。
男人下榻的酒店離加隆訂的地方不遠,被叛逆青年噴上不雅詞彙的老舊路虎載著二人穿過一小段迷人的月牙形海岸線。
車打了個急彎,甩得副駕上迎風吹頭髮的人往司機身上撞。
“抱歉,有人跟蹤。”
加隆咧嘴一笑:“你真不擅長說謊。”
濕漉漉的海色長髮搭住整條上臂,挺沉。他會以笑,不作解釋。後視鏡裏熟悉的敞篷車不緊不慢地跟著,駕駛者白髮飛揚,後座兩位膚色健康的女人站起歡呼,這樣的組合在這座城市並不罕見。
海濱的夜晚很漂亮,星空清晰得如同翻開百科全書插圖,樹影把火光和燈光晃得忽明忽暗。加隆骨節漂亮的手被按在落地窗上,喘息和燃燒的肌膚在玻璃上留下一片片霧氣。慾望貼上冰冷的玻璃,手腕和細腰箍出紅印,他喜歡這樣恰到好處的粗暴,對方是上道的老手,親吻隔著濕發不停地落在後頸,令人戰慄;下身不慌不忙有節奏地頂著,借助潤滑劑試探性地進入,在他被體溫蒸得睫毛濕透時驟然深入。他仰起脖子往後靠到赤裸結實的肩膀,呻吟被梗在喉口發不出聲……他今夜的情人、這名尚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溫柔地用手掌覆住他下半張臉,從食指到中指若即若離地撥弄舌頭,精細耐心地與他糾纏,同進出的粗魯判若兩人。
他們讚美這樁邂逅,彼此刺探體力和韌性的限度,加隆第二次把對方扼在沙發裏狠狠咬下去時毫無預兆地升起一小撮遺憾,如果以後遇不到更能讓他快樂的床伴怎麼辦。他沒有把關系延續下去的打算,相信對方也更喜歡聽他稱呼他為“你”,對於一望便知是正宗德國人、正將他半邊屁股托起的這個男人而言,完全不知底細才能釋放徹底。
醒來時德國人不在,窗簾子大喇喇地開著,早晨的陽光照亮大床,被單淩亂地投下一叢叢溝壑影子。加隆一拍太陽穴,宿醉帶來的痛深埋在神經裏。他爬起來伸個懶腰,從容地去浴室沖去兩腿間的黏膩冰涼,水影粼粼落滿修長的肢體。關了花灑擦身,站在鏡前吹頭髮,他的發色深,發質很硬,吹了三十分鐘,吹得臉上發燙髮紅,也看了三十分鐘新鮮的傷痕,來歷不堪,遍佈全身。
哼歌推門而出時手機震動,看到名字的瞬間他罵娘,怎麼買了個這麼結實的玩意兒,昨天泡壞了多好,還沒玩夠又得飛回去。
搭訕客帶早餐回房時他的小美人已經跑了,沙灘褲還晾在酒店的衣架上,櫃門大開少了套西裝,襯衫被拿走了紫色的那件,領帶被翻過,沒少,清一色的悶騷斜織紋大約不對他胃口。
構思一路的行程表泡湯,他失落地坐下用餐,正回味時電話鈴聲在房間裏震盪。
那頭悠閒地譏諷:“我在玩沙排,看到他攔車走了。氣急敗壞的,你技術到底多爛?”
他抿了抿嘴:“別走開,我現在來告訴你。”
“哈哈。我好怕。昨晚老頭子找還擔心壞你好事,收拾一下準備走。”
黃金公館坐落在雅典一處深無人煙的荒山上,公共交通未延伸至此,車能開進隧道地下的停車場,隨後須沿著大理石臺階攀爬四十分鐘方能看到位於山頂的白色建築,建築屋頂的風向標搖擺不定,極力證明這片死寂之地不是一張風景明信片。
第二條路位於後山吊橋,隔著懸崖搖搖欲墜。史昂認為過於危險禁止任何人接近,以一道一米深的荊棘牆封死,外側再種上血淋淋的紅玫瑰——不合適的形容詞,但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後山花園對加隆來說是心理陰影。第三條路是西面山麓通往山下小村落的馬道,那是小姐上馬術課專用的,她時常溜到村子中的孤兒院去給孩子們上音樂課。
加隆沖進門時滿臉低氣壓活像討高利貸。正是凌晨,有幾個上週偷竊銀器剛被開除,近期的調動似乎很緊張,他連鬼影也沒看見,只有一個傻樂的男人往外蹦。
米羅興高采烈地,像是刻意無視到他的心情:“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去接卡妙。”
加隆簡直想糊他一臉,眯起眼咬牙切齒:“我人還沒站穩呢。撒加在哪。”
米羅笑得不懷好意:“半小時前,他去接艾俄羅斯了。”
加隆捏了一路的拳頭立刻松了,喜滋滋地一摟米羅:“好啊,去接他。”
小姐要訂婚了。
艾俄羅斯曾是小姐的教父,即便遭到驅逐小姐任惦念這他,想必是她力排眾議執意邀請。加隆不喜歡那個男人,但能讓撒加受氣這點值得他敬仰。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哥哥都不痛不癢,最多換來一頓胖揍。他也不能還手啊,哪有弟弟對親哥動手的道理。
世界上只有兩個人能命令撒加去做他討厭的事,艾俄羅斯在機場看到陰雲密布的撒加時心中一樂,史昂他老人家還是這麼壞心眼。
那件事發生時史昂正外出訪友,後來艾歐裡亞告訴他史昂在一個深夜回來了,似乎患了頭風。史昂現在住在閣樓上,由愛徒迪斯馬斯克負責照顧,白羊宮的主人換成了穆先生。不知怎麼的擔憂之情無法揮去,等會兒回到“家”,他可要好好見見掛念已久的老師。
艾俄羅斯在西班牙遇見過加隆,或許是陽光渲染,或許是神采飛揚的言談,不加掩飾的淺薄敵意有些可愛,整個調子比孿生哥哥明豔少許。記憶中的撒加永遠被定格在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手裏舉著黃金匕首,嫁禍將他逐出家族——那是他最接近撒加真實的一刻。閃電照亮了撒加臉上的眼淚,使他久久不能釋懷。
撒加很想把副駕上那個多年未見的男人踢下車的衝動,尤其是他興致勃勃地聽當地民生糾紛。他把廣播關掉播放車載CD,艾俄羅斯重開廣播。
油門被猛地一踩,紅綠燈上的閃光一路劈啪劈啪。
“閣下真是品味高尚。”撒加真誠地說。
艾俄羅斯笑笑,關了廣播,駕駛者飛快地又打開,兩人的手把對方撞得生疼。
“繼續聽啊。”他客氣著。
一路無話,他們彼此心知和對方相處不痛快,如果車裏有第三個人大約已經被氣氛壓得跳窗逃走。艾俄羅斯透過後視鏡瞥過撒加萬年心事重重的眉頭,突然爽朗地大笑。
進門時撒加一臉晦氣,闊別多年的艾俄羅斯把愉快寫在臉上,使得早早備好拳頭維護兄長的艾歐裏亞迷惑不已。
他們熱烈地擁抱,艾歐裏亞在校期間常常去探望艾俄羅斯,很快談論起了外界的事。撒加背著手冷笑,艾歐裏亞不友好地瞪他:“撒加先生去忙吧,我來接待哥哥就行了。”
“挺忙的。”撒加點點頭,“前幾天下人檢查射手宮,說電路年久失修,壞了,只得委屈某人住雙子宮——加隆那間。”
艾俄羅斯拍拍弟弟,示意他先別說話:“加隆呢。”
“和我擠。某人這麼多年沒回來,不認識路了吧,我帶你去房間。”撒加伸手接行李箱,被艾歐裏亞警惕的模樣逗笑了,“我可是好心。”
“艾歐裡亞,你先回學校吧,我和他敘敘舊。”
艾俄羅斯接過行李,背後給他比了個沒問題,跟著撒加上樓了。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廊道裏是古老的燭火壁燈,把兩側的肖像油畫照得人不人鬼不鬼,艾俄羅斯覺得此時撒加如果掏出一把刀幹掉他是符合氛圍的。
“忙,很多事,安排生活,人事調動,經營財產,最近有幾個美國人……說了你也不懂。”
“挺適合你的,我不會幹這些。外面的世界很自由,我很喜歡。”
撒加諷刺著:“哦?你不想回來。我看你是很留戀的,每個月給小姐寫信。”
艾俄羅斯的笑容毫無陰霾:“身為小姐的教父——”
“你不是了。”撒加粗暴打斷他,停在一扇門前,“到了。”
黃金公館是一座圓形別墅,二層環繞一圈以黃道星座命名的房間,其中雙子宮是一對相鄰的房間。艾俄羅斯還記得小時候螺旋樓梯的出口正對著白羊宮,後來史昂請人將整座樓梯改建成“指針”,中午十二點時指向正北方的射手宮大門,兩點時轉往摩羯宮,四點轉往水瓶宮,到凌晨則指往兩間雙子宮的正中央。這十三間房間從裡到外一模一樣,有幾個人從來分不清方向,比如他親愛的弟弟和撒加親愛的弟弟。艾歐裡亞不擅長,加隆大約是不願意去記。
他們停在巨蟹宮的門口。他往右數了五間,自己的房間和所有人一樣大門緊閉。據他所知,今晚會住在公館的人有負責接待的米羅、負責安排訂婚宴會卡妙、廚師長修羅、小姐的馬術老師阿布羅狄、留下來照顧史昂的迪斯馬斯克、身為公館主人的撒加和身為客人的他。
艾俄羅斯卸下行李,撒加簡單交代了必需品位置,撇下一句你走了這麼多年忘了規矩罷,明天會有人來詳細教你,便準備走。
門旋開一半,艾俄羅斯握住了他的手,真誠道:“謝謝,確實不記得了。”
撒加不高興:“我還要忙,可以把你喜歡自由的手挪開嗎。”
“撒加,我想見見老師。”
艾俄羅斯湊得太近了。撒加變得不自在,那表情像是嫌惡又像是痛苦,猛然掙扎對方一個沒站穩把他推得往後半步,把手在二人的角力間被旋開露出一條門縫,剛好撞見了從隔壁巨蟹宮一起出來的迪斯馬斯克和修羅。
看到艾俄羅斯抱著撒加,修羅面露尷尬,迪斯則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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