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jun tape
金南俊跑来那天穿着西装，活脱脱一卖宝马的。
“搞乐队？首先要很多钱。”
“那个请哥放心，我找到投资人了。”
谁这么傻啊……闵玧其拨弄着烧完的滤嘴，得去买烟了，希望金南俊赶紧滚。
“什么什么？搞乐队吗，我参加。”
有个男孩子从卧室里兴致勃勃地跳出来，和闵玧其一般白，透着刚洗好的血色，身上痕迹看得清清楚楚。先把衣服穿上吧……金南俊暗自祷告。闵玧其似乎无所谓，扭头调侃：“你能干什么啊？什么都不会。”
“我可以唱歌嘛。你不是说我的声音不错。”
“我是说你的呻吟不错。”
白日宣淫啊。男孩子用奶声奶气的嗓子顶嘴：“我可以学。”
“上次的练习曲弹顺了没？”
“是哥太急色了，没好好教！我会练的，你们还缺什么，我来做keyboard怎么样。”
金南俊咳嗽两声打断：“keyboard的话，希望玧其哥来做。”
闵玧其难以置信他敢这么想：“哈？不干，我只写歌。”
金南俊不屈不挠，拿出和甲方谈判的态度：“哥只要在后排动动手指。”
“考虑下我啦，有没有听人说话。”
闵玧其一副不合作的表情，往后靠在墙上：“你现在有多少人。”
“你加入就有三个。”
“什么都没有你也敢搞？至少先找到主唱吧主唱，吉他和鼓手也要有，贝斯倒是无所谓，贝斯像中提琴一样没人在乎。”
那个……金南俊抓头发：“贝斯有了，是我。”
“挺好的。还有一个是？”
“就是投资人，实在不够他可以当主唱。每次部门团建都是麦霸。”
“他人呢。”
“在公司开会。其实，投资人是我的同事。”
那能有多少钱啊。闵玧其哀怜地看着金南俊。
“确切的说是我上司，社长家的公子。”
就算是这样：“不错啊，公司里再找几个，年会还能表演。”
金南俊从公文包里抽出张支票：“这笔钱玧其哥先拿着吧。他听了你的demo，很喜欢，才想投资的。剩下的人我去找，不给哥添麻烦。”
闵玧其点着数字后面的零，他背后的男孩子穿好衣服了，冲过来：“我真心要加入的。主唱主唱，让我来做吧！我还会跳舞。”
金南俊认真地看着。意想不到柔韧又有力量的舞蹈，和他淳朴的相貌太不相符。
“还真是很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
“朴智旻。”
闵玧其终于点清楚了，珍惜地把纸压在烟灰缸下，瞥了眼等他评价的朴智旻：“老实说我也很惊讶。但乐队不需要跳舞。”
“所以说我可以唱歌。”
金南俊的kkt跳了一下。
“投资人说他乡下的表弟在附近念艺术高中，不过不太愿意来。”
和闵玧其大眼瞪小眼的朴智旻朝他俯身，从垂下的T恤领子可以窥见胸口，薄薄的肌肉不会显得过于笨重，颜色和形状都恰好，金南俊眼前弹出他刚才跳舞时精确的动作。
“什么什么，不会和我是一个学校吧。”
“高中？智旻看起来像初中啊。”金南俊真诚地陈述着，旁边闵玧其病恹恹地抗议——自己不是恋童癖，“这是照片。”
“哈哈，我矮也不要这么说嘛！什么嘛，是泰亨。这个简单，我去叫他就会来的。”
“真的？那么拜托了。”
闵玧其苍白干瘦的指头从他们中间穿过，把屏幕掰向自己：“这位朋友长得很visual啊。”
金南俊补充着：“说是模特儿。”
闵玧其难得的热情，兀自絮叨：“让他来吧，唱得烂也没关系。在女人中会成功的。”
朴智旻突然笑嘻嘻的：“哥，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我喜欢漂亮脸蛋会找你吗？”
房里的空气有些古怪了。
“真是抱歉啊。”朴智旻说。
-你的梦想是什么？
金南俊还记得遥远的某个午后，他在livehouse实习。
今天的乐队临上台前出了变故，贝斯手撂挑子不干，把keyboard揍了一顿，自然是因为女人问题。金南俊个头高大，急忙忙地上来拉架。对面的男人蹲在地上一张张捡散落的曲谱，摸索到折断的键盘架就往贝斯手身上砸。
他和看上去一样轻，血淋淋地挂在金南俊肩膀上，问出不着四六的问题。
缝了好多针。这么一弄，乐队自然是搞不下去，金南俊向人打听过病历卡上叫闵玧其的keyboard去哪了，说是拉下毛病腿脚不便，窝在家里日夜颠倒地写歌。
歌怎么样？他问。
卖不出去，应该是垃圾吧。所有人都这么回答。
刻着闵玧其名字的磁带通过发烧友辗转到自己手中时，金南俊已经在男友的督促下放弃七七八八的想法做个上班族了，事实上他更擅长做这个，至少比赔钱赔时间的音乐“梦想”更能发挥才能。他和男友对半分耳机，打趣说是自己初恋写的。
“很不错，我喜欢。”金硕珍这么说着，如同评价窗台上的绿植，“去找他吧。”
金南俊还沉浸在节奏里，慢半拍地抬头，金硕珍更进一步地解释：“南俊一直放不下的就是他吧，总是心不在焉的。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想去就去吧。”
从那个时间点变成校友、同事、上司、前男友。太过平淡的结束了，以至金南俊时常反刍对方是不是一直都没那么喜欢自己？只是像对待工作一样按部就班地找到合适的人相处、恋爱、结婚，要二三个小孩。所以当金硕珍说想参与乐队投资时他吃了一惊。
“我说过，是我喜欢的歌。”
金硕珍流露出面对报表的商务表情。金南俊松了口气，如果他是为了自己，那自己真是太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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