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刚出隔离区立刻被逮到副院长办公室。张艺兴在美国时就是他的主治医生，时间久了对彼此都有依赖，调到M院后力排众议把他也转过来——难得吴亦凡开口求他办事嘛。
他说话缓慢又没重点，催眠效果一流，讲了半天对面昏昏欲睡，自知依然做不了那个能给他乐趣的人，叹了口气塞块巧克力过去打发他走。等对方半只脚迈出去，他又说：“我在68号口袋里看到巧克力包装纸了。你这人，干嘛老把别人送你的转送给另一个，送就送，能不能藏好点，有那个无什么，怎么说啊？反正……很伤人欸。”
叫有恃无恐，你的中文比我还烂。吴亦凡没说出口，他把唠叨关上，靠着办公室门掰开一块，入口即化，好没滋味，但他不讨厌。
回到病房，他换上运动服打算洗把脸醒醒神，进浴室就见黄子韬躲在这儿，看见他泪汪汪地扑上来。
得，省了自己去找他。
“哥，怎么办啊？”
刚要问芯片，对方带着哭腔开口，他心里一沉，完蛋，果然不靠谱，不该把事交给他。
结果这小子抽抽噎噎地讲了一通，是把东西塞到屁眼里，自己弄不出来。吴亦凡哭笑不得，是个办法，但谁教你的？他无措的脸还挂着泪痕：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过来。吴亦凡旋下花洒，试着水温。黄子韬说这个没用，我试过好几次。
他把人拽进淋浴房，手掌贴着手掌：“你看，我手指比你长许多。”
每个月都要体检，黄子韬对这种身体接触见怪不怪。他麻利地脱了裤子，等到对方略冰凉的手指掰开屁股他浑身一激灵。哥，怎么有点奇怪啊。
“嗯？不奇怪啊。”他把软管挤入半寸，怀里的人膝盖一软，咬住他的肩膀猛锤。
唉，怎么感觉又做了坏人。
东西拿出来时刮到这小子的腺体，年轻气盛的直接交代了。吴亦凡给他清洗了前面，拿一块大浴巾把人抱住擦干，找出自己崭新的病号服给他换上。黄子韬穿着大一号的衣服，显得有点傻，捂着脸蹲在墙角，人高马大的倒很柔软，看上去小小一团。
吴亦凡觉得自己真是当爹了。他把人打横抱起来丢到床上盖好被子，半压在他身上笑话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哥，我有话想和你说。”人蒙住半张脸，只露出水汽氤氲的桃花眼，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给了个无比正经的晚安吻，说副院长找他，明天再说，关灯退出病房。
走廊上碰见又偷溜出来的鹿晗，吴亦凡对他点点头，说，你再等半个月，不要冲动行事。对了，韬在我房间，明天你去看看他。
鹿晗一愣：“你要走了？”
“嗯。有人接我。再见。”
还会再见吗？他拿不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要看上头的安排。
很久以后他还会想，如果不是急着走，他和黄子韬那晚就已经跨过那一步了。
吴亦凡的逃亡引发一阵混乱。张副院过呼吸症发作，边伯贤走进金俊勉的办公室，知道自己又要去收拾烂摊子。他心不在焉地听着金俊勉的废话，暗暗骂了一通吴亦凡，说好的有分寸，自己一再装瞎，人直接跑了！张艺兴最好直接气死，这副院长的位置自己等了太久，不然找机会给他毒死算了……
伯贤。金俊勉突然提高声音，你跟我说话还想着那个男人？
嗯？没有没有。边伯贤笑容灿烂，我跟他又不熟。
“是吗？你们不都上床了吗？”
边伯贤不做声了。
“半个月前还把人带回宿舍，好大的胆子。你叫得还蛮好听的嘛。”
全身的血都涌向大脑，边伯贤好看的笑脸凝固：“你监控我？我要检举你。”
“我没违规。你自己看。”
金俊勉丢来一叠文件，边伯贤拆开看了好久，是自己的诊断书，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采了学做了检查，严重单相，初诊是K院某个老专家，复诊落款是两年前，签字是张艺兴。
“监控病人是符合规范的。伯贤，你心气高，我不忍心伤害你，我也很无奈。连女朋友都是你妄想的，和你聊天的人是我。”
边伯贤把讥讽挂在脸上，他已经几年没对金俊勉说刻薄话了：就这些？我早知道了，不然凭我才干你能安稳坐在这个位置？院长大人，您的文凭都是家里人买的啊。既然你要这样，那我不干了，董事很信任你吧。”
看着金俊勉迅速变黑的脸，边伯贤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没有把病历对别人公开，包括董事。K院收入大头是走私药，全靠他经营，金俊勉是个草包。上报时都把别人的名字抹掉，但他什么德行李董事会不知道？那个老狐狸看人很准。
边伯贤下了往M院的轨道车，躲进专用休息室，这才手脚冰凉地踉跄在地，方才虚张声势的演技全部卸下。他翻出手机把和女友的讯息全都翻了一遍，是啊，这么多年只有简讯，没有见面没有视频没有通话，这么多年没不被允许外出，自己早就明白，只是不愿面对，甚至主动把所有的专业书都借给都暻秀不想看到。
他强撑起一张壳，决不能输给金俊勉，这家伙想操控自己的人生，想得美。
有人敲门，是戴着口罩的鹿晗，请他去看看黄子韬。
鹿晗说完就后悔了，边伯贤的样子有些不大对劲。原本只觉得他不像看上去那么活泼爱笑，今天连笑容都没有了。
人都会累吧。鹿晗说服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和XIUMIN一起脱身的方法，这两天身体状况怪异，医生却说是心理作用。他快到极限了，吴亦凡叫他等半个月，却再也没了消息。这座铜墙铁壁，吴亦凡怎么就能悄无声息地消失？他会飞吗？
黄子韬躲在吴亦凡病房里哭，看到边伯贤进来啜泣着望向他。边伯贤给他擦眼泪，黄子韬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骂吴亦凡骗他，约好了会陪他到出院的。
真是个从小被宠大的少爷。边伯贤觉得吵，倒出颗糖喂给他希望他闭嘴，黄子韬一把夺过那盒子，凶巴巴地问哪来的？
“这是院长给我，我送给吴亦凡的！我偷偷做了记号。怎么会在你那里？”
他剥下包装纸，上面果然写着TAO。边伯贤被他晃得头晕。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把我的东西丢掉，怎么能把我丢掉……伯贤，我好难过。”
黄子韬哭着抱住边伯贤，边伯贤把他甩开。边伯贤的模样让黄子韬很陌生。
“韬啊。我还有事，我让护士来陪你吧。”
“可是我想你陪我，鹿哥病了，世勋好久没来，我现在只有你这个朋友了……”
“不是朋友。是病人和医生。”边伯贤晃了晃手中的糖果盒，“这个，是他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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